第九章:余额: ฿775

翻译:wenfu

2 x + 1 + 3 2 x + 3

“不要~!为什么要这样对我?” 当Arthit把方程式写在草稿纸上时,Kongpob哀嚎道。

“你以为我很想这样对你的?” Arthit翻了个白眼,“这是星期三的家庭作业,而且那天你说你需要帮助的。”

Kongpob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开始就要求要补习数学?

因为你需要去工程专业学校。

噢,对了。

“好吧,” 他叹了口气,“这个该怎么做?”

Arthit有些生气的摇了摇头,再次把草稿纸放到了他的面前。

“你知道如何把两个不同分母的分数相加,对吧?”

“这种?是把其中一个分数的分母和另一个分数相乘……然后就会得到一个新的?”

“没错,那根据你的理解,你需要先解开哪个呢?”

Kongpob看着草稿纸睡眼朦胧地眨了眨眼,也许是因为现在时间太早了,他的大脑还没有醒过来,这些数字对他来说像是外星语言一样。他知道这真的不难,但不知道什么原因,他的大脑并不想去思考它。不过他已经努力地去做到最好了,至少他并没有浪费Arthit的时间。

2 ( 2 x + 3 ) = 4 x + 6

“很棒!那另一个呢?”

Arthit似乎真的很高兴他能迅速的理解到这一点。

上周他们的课程结束时,Arthit嘟囔着说他需要在大脑中植入一块芯片,而不是一个辅导老师。

但看到Arthit惊讶又开心的样子,Kongpob想更努力做得更好,即使仅仅只是为了看到更多他朋友温柔的一面。

3 ( x + 1 ) = 3 x + 3

“然后这两个分母呢?”

( x + 1 ) ( 2 x + 3 ) = 2 x 2 + 3 x + 2 x + 3 = 2 x 2 + 5 x + 3

“好,那现在将两个分子相加。“

4 x + 6 + 3 x + 3 = 7 x + 9

“那么得出的结果应该是……”

7 x + 9 2 x 2 + 5 x + 3

Arthit眯着眼睛看着Kongpob,他只是看着他。

“你确定你真的需要我的帮助吗?你没有假装代数不好来对我进行恶作剧吧。”

Kongpob立马摇摇头,然后他放下手中的笔,说道:“不知道什么原因,当Danai老师讲课时,我总是对他的话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,委婉点说就是他的声音很……有催眠作用。”

Arthit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。他们的数学老师,是一个很和善、很有耐心的人,感觉他似乎对生活中的任何事都缺少了热情,这可以看出来,他的声音的确很单调。

“为什么你要这么努力去提高你的成绩呢?你的数学成绩真的很糟糕吗?”

“我得到的是B,但是我想报考大学的工程专业,所以我至少得是A﹣,英语在工程专业里的作用似乎并不突出。”

Arthit眨了眨眼,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观点,然后他开口说道:“我也想学工程专业。”

“哇,在你跟着我上大学之前至少请我吃顿饭吧。” Kongpob假装惊讶的说道,Arthit眯起眼睛瞪了他一眼。

“我没有——”

“我只是开个玩笑。” Kongpob笑了笑,然后又抛出了下一个问题,“所以……为什么是工程专业呢?”

Arthit耸耸肩,说道:“我喜欢看到事物从一个小小的设计发展到真实产品的,特别是在工厂。”

“是呀,就像那些在传送带上制造好时之吻巧克力的机器人一样!”

Arthit听了Kongpob的解释,轻声地笑了笑,“差不多吧,但更像是……很日常的事,家用电器之类的。”

“像电动烤架?”

Arthit点点头,“差不多。”

“那为什么不在摊位上用一个呢?这比用木炭烤更容易吧?”

眼前这个白净的男孩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,因为他撅起了他的嘴唇。

“好吧,首先,它会消耗很多电力,然后我就不得不提高价格来支付更多的电费。我的家里有一个燃气烤架,但是烤出来的味道就不一样了。我的意思是接触太多木炭烟和吃太多炭烤食物,最终可能会让你患上结肠癌,但如果我能找到一种没有副作用的方法,然后 —”

Arthit立刻停止了说话,摇了摇头,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在胡说八道。

“呃……请不要介意,我知道这很愚蠢,我也没有打算永远烤猪肉。”

Kongpob只是轻轻笑了一下,“不,我认为这很棒,我希望我也能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让我选择工程专业。”

Arthit有些疑惑地扬了扬眉毛。

“你没有吗?”

“我父亲的公司和很多工厂有合作,为那些工厂提供零件。我作为他唯一的儿子总有一天会接手公司的。”他往外叹了口气,用笔把面前的方格纸上的方格涂成了黑色。

“但……这不是你想要的?”

“也不完全是吧?我的意思是,我不知道,我想自己还是有时间去思考我究竟真正想要的是什么,但是我的父母想让我去学工程专业。我只是觉得并没有合适的技能。”

Arthit什么都没有说,当Kongpob说话时仅仅只是看着他,他脸上不再有平时那种爽朗而又有些咄咄逼人的神气,看着面前这个男孩如此的不自信,Arthit感觉有些惴惴不安。

“不管如何,抱歉呐,我并不想把这一切搞得很奇怪。”Kongpob摆了摆手就像要避开这个话题,“让我们回到代数上吧。”

Kongpob好不容易在Arthit进入洗手间的隔间吃午饭前追上了他。

“P’Arthit!”他低声喊道,感觉就好像周围有人在偷听他们讲话一样。

男孩转过身来看着他,有些吃惊。

“呃……嗨,”Arthit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说道:“你……又来了呀。”

“其实,我……在想也许你想去别的地方吗?”

Arthit眼神有些闪躲,手里紧紧的抓着灰色和蓝色相间的午餐袋。

“别……别的地方?”

Kongpob立刻注意到了他有些惊慌的表情,他想撤回他刚才说的话,等到组织好语言以免再吓到Arthit。

“在主教学楼顶上……有一个小花园。没有人去那儿。那里是个十分不错的地方,有一些桌子,还有篮球框。”他看着他朋友的脸从焦虑变成困惑,“今天有点想在那里吃午餐,如果你愿意来的话,欢迎你加入。”

过了好几秒,Kongpob还是没有等到Arthit的回答,然后他点了点头,抿着嘴笑了笑,开始慢慢的向主教学楼的后楼梯走去。

就在当他到达二楼时,他听见了跟在后面有些踌躇但又越来越近的脚步声。他停了下来,从楼梯栏杆往下看,看见Arthit谨慎地环顾着周围的一切,就好像他一点也不应该出现在这栋大楼里,似乎他马上要因为非法入侵而被抓起来一样。

当Kongpob最终推开金属大门到达屋顶花园的时候,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。

整个屋顶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,从花朵到简单的灌木类植物通通都有,还有几个大盆里面种著柠檬树和西红柿。

Arthit有些惊讶,他四处走动着,他很喜欢这里,这里确实比过去那个既偏僻又铺着瓷砖的厕所更令人愉快,让人感到温暖舒适。

Kongpob看着Arthit对似乎这里很着迷,他对此开心的咧嘴笑了。

然后Kongpob在屋顶的阴凉处找了个长椅,然后坐下来把腿放在了长椅上。

在Arthit探索了周围一会儿后,他坐到了Kongpob坐着的那张桌子旁,然后把午餐袋放在了桌子上,发出了咔哒一声。

“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?”

Kongpob咯咯地笑着,打开了他的午餐盒——烤三文鱼片配上菰米肉饭。

Arthit其实对他那颇有情调的饭菜很感兴趣,但他并没提及。

“去年我经常会给学生会帮忙,有时候他们会把画完的海报拿到这里来晾干。我真的很喜欢这里的环境,所以我偶尔会在午餐时间来这里一个人逛逛,或者在吃饭的院子里太吵的时候来这里打个盹。如果Shin在来接我的路上堵车了,放学后我也会来这里。”

“Shin?”

“我家里的管家,尽管他更像是一个家里的朋友。”

Arthit对此不屑的哼了一声,摆摆头,他觉得这简直就是个王子嘛!

Kongpob用勺子舀了勺食物放到他的嘴里,开始吃了起来。但Arthit仍然还是没有把他的午餐盒拿出来。

“所以……你的午餐吃什么呢?” Kongpob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麻布包。

Arthit眨了眨眼,从包里拿出热水壶打开了盖子,然后他就只是盯着热水壶里面看。

“金不换猪肉盖饭。”

Kongpob点点头,然后又舀了一勺食物放进嘴巴里开始咀嚼起来。

“看起来很不错,是你自己做的吗?”

Arthit摇了摇头,但还是没有拿出他的餐具。

“我的摊位附近有另一个摊位,经营摊位的那个人让我在收摊时去他那里选一些剩下的东西,然后我就把这些东西当做第二天的午餐。”

“真的吗? 那太棒了。”

他们之间又安静了下来,但Arthit仍然还是没有开始吃他的午餐。他只是看着Kongpob一口又一口的吃着,舌头时不时地伸出来舔一下嘴角。

Arthit觉得他可以做到,面前的人只是Kongpob,只是一勺而已,只是尝试一下。

Arthit慢慢地拿起他的勺子,他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,在舀起一勺完美比例的猪肉饭时,Arthit也舀了一片看起来特别脆的罗勒叶。

他盯着看了一会,就好像它们会活过来,然后对他微笑。

他慢慢地举起勺子送入嘴中,一边看着Kongpob,但Kongpob似乎没有注意到他。 Arthit知道他是在假装自己没有注意到。

他想到Kongpob特意为了让Arthit在他面前吃饭能感到足够的舒服而这样做,如果说他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,那他就在撒谎。

不要在小题大做了,就这样继续做吧,Arthit内心这样骂着自己。

还没有进一步与自己争辩之前,他就迅速地把整勺的食物塞进嘴里,然后又快速地把勺子抽出来,紧闭双唇。

Kongpob只是用勺子切下另一块三文鱼,再舀上一勺米饭,然后漫不经心地塞进嘴里,开始咀嚼起来,似乎这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
Arthit开始尝试着移动他的下巴咀嚼嘴里的食物,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食物的味道上——咸味,辣味,很朴实的味道,再配上米饭来平衡这一切。

最后,他决定把嚼了很久的食物咽下去。

当他回过头看Kongpob时,那个男孩正对着他温柔的笑着。尽管Arthit的手因为紧张出汗而变得黏黏糊糊的,但他的嘴角依然还是露出了笑容,Kongpob随即又把他的注意力转回到他的午餐上。

Arthit又吃了五勺食物后,Kongpob向他道别,他说得在朋友们找他之前先去找他们。

太阳温暖地照在Arthit白净的皮肤上,当他吃完了午餐,他开心的咧嘴笑了起来,呼吸着茉莉花的清香,他觉得这是他最喜欢的新气味了。

“Arthit怎么样了?” M突然问道。

Kongpob听了这个问题,几乎被饮料给呛到。

“什……什么?”

“Arthit,你们现在是朋友,不是吗?”

M疑惑地扬了扬眉毛,看着Kongpob还在咳嗽,然后拍了拍他朋友的背,Kongpob终于清理好他的嗓子可以说话了。

“呃……是的,嗯,他很好。”

他的脸红了,不过他很感谢他的基因,让他不是那种看得出来脸红很明显的人,不过他的确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确是脸红了。

“你们最近总是经常一起出去玩,你要让他取代我成为你最好的朋友吗?”

“不是,他只是在辅导我的代数,还有……他真的挺好相处。”

M皱起了眉毛,盯着他朋友的脸看了看,当Kongpob说这话的时候,嘴唇微微的张开着,目光很温柔,边摆弄着吸管,反反复复的把吸管浸入冰咖啡中。

“代数,啊哈?”

“是啊,他就像个数学天才之类的。不知怎么回事,当Arthit给我讲解时,我很快就能明白了,但当Danai老师讲解时,就像水通过过滤器一样,什么都没有留下。Arthit使代数更容易理解,也许是因为我们之间还会交谈。”

“那么……他真的在和你交谈?比如,私人的事情?”

“呃……是的,有时候,为什么要这么问?”Kongpob好奇的看着他的朋友,而M只是耸耸肩,轻轻摇了摇头。

“所以……我想他已经告诉你关于生日贺卡的事情了吗?”

Kongpob立即坐直了身子,转过头来直直的盯着M的眼睛。

“生日贺卡的事情?你在说什么?”

M哀嚎了一声,仰头看着天花板,用手拍了拍额头。

“听着,忘了吧,如果他没有告诉你,他可能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。”

“不,M,生日贺卡的事情到底是什么?”Kongpob一脸严肃的说道。

M肯定对他隐瞒了他知道的某些事情,但如果他想让他的新友谊有更好的发展,他需要所有情报来帮助Arthit走出困境。

M停顿了片刻,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,“好吧,但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接受你所听到的。”

今天Kongpob走到那个熟悉的黄色标志面前时,有些犹豫了。他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从M那里获得的信息,或者他不知道那是否真的。他感到十分内疚,巨大的内疚感缠绕着他的胃。

Arthit一定注意到了他不像平时那样活跃,因为他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看着他,没有像平时那样假装忽略他。

“嗨,我以为你会像平时那样提前发消息给我你想要预定的东西。”Arthit说道。

Kongpob强迫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,但那看起来比鬼哭还难看。

“是的,抱歉啊,我忘了。我……我要六个鸡肉和两个牛肉。”

Arthit扬起了眉毛,但手上却加快了速度,仅仅只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减少紧张感。

“你饿了吗?”

Kongpob只是再次点了点头,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Arthit。

他的朋友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,男孩感到有些不安。

“呃……”Arthit摸了摸脖子后面,因为被人这么近的的盯着,他觉得有些尴尬,以至于他感觉他的皮肤都感到刺痛了。

“发生了……什么事吗?”他含含糊糊说道:“你看起来……有点沮丧。”

“没什么。”Kongpob强迫自己把嘴角上扬,“就只是今天的练习很糟糕,就这样而已。 ”

即使他们成为朋友才不久,但Arthit知道这是一个谎言。但是他知道这不是自己该窥探的秘密,所以他选择什么都不问。

然后,他把Kongpob所点的东西装进袋子里递给了他,Kongpob点了点头,轻声说了声谢谢。

“嗯……我得走了。”他说着,然后他也没有再看Arthit一眼,也没有说一句话,就径直转身往街上走了。他的脚步不再像平时那样轻快,他走路时一直心不在焉,他几乎撞到了另一个行人。

Arthit担忧的的看着他的朋友,他想知道自从他们最后一次谈话后到底发生了什么,让Kongpob这样沮丧,以至于他都不再像平时那样戏弄自己。

他们不是在午餐时取得了某种突破吗?

也许真的和他没有关系,当然不是,这种说法太自负了。

尽管如此,他还是在心里想着也许晚些时候他会给他发消息。

25/08/2014 – ฿5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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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译:wenfu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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